一兮须臾

天地玄宗,万炁本根

绸缪(原创古耽破案)

绸缪

[先秦] 诗经

绸缪束薪,三星在天。今夕何夕,见此良人。

子兮子兮,如此良人何!

绸缪束刍,三星在隅。今夕何夕,见此邂逅。

子兮子兮,如此邂逅何!

绸缪束楚,三星在户。今夕何夕,见此粲者。

子兮子兮,如此粲者何!

 

译文:

一把柴火扎得紧,天上三星亮晶晶。今夜究竟是哪夜?见这好人真欢欣。

要问你啊要问你,将这好人怎样亲?

 

一捆牧草扎得多,东南三星正闪烁。今夜究竟是哪夜?遇这良辰真快活。

要问你啊要问你,拿这良辰怎么过?

 

一束荆条紧紧捆,天边三星照在门。今夜究竟是哪夜?见这美人真兴奋。

要问你啊要问你,将这美人怎样疼?

 

绸缪束薪,三星在天。

第一章(欲练邪典)

 

清晨第一声鸡鸣划破天晓,赤河两岸原本寂静无声的芦苇丛传出几声野雀的低鸣,偶有一两条鱼儿跃出水面遂又伴着粼粼水光匿入河水之中,有风伴着人声由远及近,惊得芦苇丛中的野雀四散纷飞,带着芦花飞入空中,又飘飘荡荡的落下……

一个身青衣男子站在船头,观察这赤河两岸的芦苇丛,“老汉你说这河中有鬼祟是何故?难不成是因为前几天那对投河的少男少女?”

“公子有所不知,”撑船的老翁伸着脖子四下望了望,小心的开口道,“起岂止是前几天那两个啊……这条河这六年来投河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,都是些十多岁的孩子,而且,说来也邪乎,这六年里,头两年每逢十月初十便有两对孩子投河,可近几年,投河的人逐年增加而且时间也越来越提前,前年六月初十开始有六对,去年四月初十开始有八对,今年河水解冻的早,这投河的竟然二月就开始了直到前几天七月初十的,已经是今年的第六对了,你说说这是造的什么孽啊……”

青衣男子低眉沉思,十年,数十条年轻的生命,真是到底真的是有鬼祟还是有人暗中下毒手?不过,当务之急是找到庆安王独子滕瑢,此人年纪轻轻便出入江湖之上,竟屡破奇案,却在半月之前失了踪迹,圣上与庆安王都十分担心却事务缠身,只好命自己前来这位世子最后出现的地方调查,不想刚到就听说此般奇案……

想来如若这位世子大人真的钟爱解谜断案,应该是留于此地寻找线索了,可是为什么要甩掉圣上和庆安王派来的暗卫,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又是怎么甩掉这些精心挑选武功高强的暗卫的?这位世子着实有趣……

“公子,赤河县到了。”老翁将船停靠在一处热闹的港口,见青衣男子在低着头想什么,不由出声提醒。

“多谢。”青衣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岸上,随手掏出一锭碎银,交于老翁手中,那老翁连声感谢,再抬头时,青衣男子已不见了身影。

 

在赤河县城里绕了几圈,青衣男子找了间客栈,要了间客房嘱咐店伙计没他允许,不要来打扰,这才转身上楼。

刚关上门一转身,几条黑影从窗外飞进,齐刷刷跪在青衣男子面前,领头的一个说到:“参见大人!属下无能,请大人责罚!”

青衣男子看着他们,“还有的人呢?”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,几个黑衣人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们的脖颈,压得喘不过气。

“还、还在找世子……”领头的声音有些颤抖,脸色煞白。

“叫回来罢,他既然能甩掉你们,不想你们寻得,你们掘地三尺也找不到。”青衣男子解下附于腰带上的银绳,握在手中加注内力一挥,银绳在空中打出一声脆响,跪在地上的几人均是一抖,先前软踏踏的银绳变成了一柄细长的银剑,却只见那手腕上下一翻,寒光闪过,地上的几人又是一抖,除了领头的,其余几个嘴角竟渗出血,“龙翎卫护主不力,按律废除内功,留你们一命回去请命!那几个不在的,你,自行处理。”他指领头的那个暗卫,领头的的了令,跃窗离去。

留下几个被废了的,见他在自己包袱中摸索了半天,拿出个小药瓶,将里面的墨色药丸分与他们,“吃了,滚。”

“谢宋大人!”说完,几人毫不犹豫吞下,也从窗户翻了出去。

不消一刻,又见一抹红色夺窗而入,伴着银铃般,清脆的声音,直奔青衣男子面门,“宋泽!你我多年不见,你居然一来就让我给你找人?!”

“卿穗姑娘,好久不见。”被唤作宋泽的青衣男子看着直扑自己过来的娇柔身段没有多做动作,足下微动往旁边挪了挪,避开了卿穗顺势送来的红唇,却没能逃得开她的拥抱,胸膛传来软绵的温热,宋泽抬眼望向别处,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,“有那人的消息了吗?”

卿穗见他不为所动也不恼,反而更加用力的往宋泽身上蹭,似是想把这一身胭脂味就在他的身上,“你亲亲我,我就告诉你,如何?”她抬头稍稍垫脚送上自己的软唇,唇脂香甜,双目含情水光潋滟。

“卿穗姑娘,”宋泽目光一冷,看向还赖在自己身上的娇软女人,“在下耐心有限,之前答应的酬劳一排人送至府上,还望姑娘自重。”

听他这般说,卿穗虽有不甘,还是慢慢腾腾的放开了他,“哼!个木头!”一个回身,便倚坐在床边,“查到了,那个滕瑢确实未离开赤河县,不过他可不似你说的残不会武功哦”她顿了顿斜睨着宋泽想看看他的反应,可那块木头一点表情都不给,眼神依旧冷冷的,顿觉无趣,“他轻功好得很,我的人有好几次都被发现了,被他带着饶了好久,几波人都被他甩掉了,最后还是我师姐上阵才没跟丢。他在查这十年来投河的人,这会子,应该在赤河县往西十多里外的一个小镇飞芦镇了……你这位世子大人,看来不简单哦

宋泽听罢没有反驳,滕瑢自小便爱独身四处游玩,要说这人没点手段、功夫,宋泽自是不信,只是没想到,这个人竟然毫不掩饰。只是他究竟是怎么让圣上和王爷深信他不会武功的,宋泽对这个人越发的好奇了。

“多谢卿穗姑娘。姑娘府上事务繁多,在下就不久留姑娘了,请。”打开房门,宋泽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,卿穗翻了个白眼,气鼓鼓的走了出去。这人!真真是无情的木头!

带着胭脂香味的风飘散殆尽,宋泽关上门回身在包袱里翻找出一套墨色的衣服换上,将银绳贴着腰带内里与腰带一起束好,又拿出一块雕琢精巧玉牌挂在腰上,玉牌上隐约可见一个“宋”字,准备妥当,推开窗飞身而出,向着飞芦镇去了。

 

滕瑢这次到赤河县就是为了调查这鸳鸯投河案,如往常一样设法甩掉了暗中跟着自己的龙翎卫,却不想又被其他人盯上了,不明是敌是友只得几经辗转才浪费了些许日子才终于甩掉了……

烈日当空,他一处农家茶棚点了壶茶庇荫,默默梳理查到的线索,他去查看了最近两月投河的两对少男少女的尸体,也拿到了仵作的验尸本簿,四人的尸体上均无任何外伤、中毒的迹象,但滕瑢在再次检查稍前的两具尸体的时候,发现了几个不起眼的小血点,分布在两个死者的脑户穴、百会穴、足三里、尺泽穴,问过了仵作,这些小血点刚验尸时确实没有注意到,又再次检查了前几天那两具尸体,果然,头上的两处血点掩于发根之下,不仔细观察根本很难察觉,足三里和尺泽穴也是极为细小,附于毛孔之上,刚捞起来的尸体被泡得肿胀,不易看清,放置几天之后再看也只是看到一点细微的红色,可见施针之人用的并非寻常武器。

六年之内三十条人命,均是少男少女,以前的尸体无法查证,但应该如现今的四具尸体一般都被施针了,人数逐渐增加,作案时间越来越紧凑,看来,这个人不管是要做什么都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。

桌上的茶水已经凉了,可滕瑢心思全在案子上,根本没有注意,直到一只手从背后拿走了桌上的茶壶,“茶老汉,麻烦换壶新茶。”莫名出现这么大一个人,吓了茶老板一跳,滕瑢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,从头到脚一身墨色,分明是烈日当头,却给人一种极寒之感,什么时候出现的,为什么没有察觉到?!滕瑢警惕的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,身材高挑,自己站起来可能都不及他的眉眼,眉若寒峰,目似朗星,“有匪君子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”滕瑢心想大概就是说的这种人了。分明长了一张妖孽的脸,却神情冷漠,带着一身杀气。对于美人自然要多打量几圈,待滕瑢终于注意到了挂在他腰间的玉牌,“啧”,翻了个白眼便不再看来人。

可惜了这张脸!

宋泽也不拿自己当外人,问也不问就在滕瑢对面做了下来。

茶老汉送来新茶,明显能感到这边的空气连温度都低了些,不敢多看一眼,颤抖着手放下了茶壶,赶紧回了自己的灶台前,连看都不敢往这边看了。

“我不需要龙翎卫跟着。”滕瑢也不看他,拿着仵作给的验尸簿抄本翻看起来。

“圣上口谕,即刻起,宋泽将不再是龙御卫,转做世子的随行侍卫,世子在哪里,属下必须贴身保护。望世子不要为难属下。”宋玉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人,又将表明自己龙翎卫身份的玉牌放在滕瑢面前,“既是世子的随行侍卫,龙御卫身份将无用,玉牌交由世子处置。”

滕瑢依旧没有看他,也没有动桌上的玉牌,“我说过了,不需要。”

宋泽也依旧看着他,“十年前,江湖上流传一个说法,有一种邪功,阴阳法诀,此功一旦练成,睥睨江湖无人能敌,若想要练成必须夺得一百少男少女之精气,从少到多循序渐进,方可练成。”

滕瑢听到他这么一说,便不再假装看验尸簿,转而看着他,也不说话,默默地等他说完。宋泽这才发现他的瞳色竟比常人要淡许多……

“不过这个阴阳法诀有个特点,练功之人会被勾起内心深处的心魔,一旦被心魔左右便会走火入魔生不如死,练得功力越高,心魔就越强。据属下所知,江湖上近些年还没出现练成阴阳法诀的人物。”

滕瑢听他说完之后低头沉吟,“阴阳法诀、一百少男少女、心魔、十年、三十条人命……”抬头看着宋泽的脸,又好像是越过了他的脸在看远处,“如你所说,若赤河县真有人在练此邪功,那么下月初十他必定还会再犯,必须在他再次犯案之前将他擒住。”

“世子可是对此人有些许眉目?”宋泽见他说的似有万分把握,心想这位世子还真有些本事,不到几天竟已查到了嫌疑人。却又见滕瑢眉头一皱,眼中一片迷茫,干脆的回答他了两个字“没有”。

……

宋泽底下眼眉,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,气氛又降至冰点。滕瑢看着面前摆放的端正的玉牌,又拿起捏在手里,即使如此炎热的夏日,玉牌也没沾染分毫热量,寒气通过玉牌传值手心、臂膀,直达心脏,犹如对面的人一般。

“牌子我先收着,”说罢滕瑢将玉牌放进了衣怀里,“不过,有个条件,不准私自给圣上和我爹传消息!”

宋泽似乎并不意外他的要求,淡淡的点了点头,“宋泽现在是您的贴身侍卫,自然是听从您的命令了。”事实上,圣上和庆安王本就没打算收什么消息,只是想滕瑢身边有个人护着罢,毕竟主持正义就一定会打翻某些人的的利益,难免有些疯狗会被逼急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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